雷破天一声狂吼,把渊非墨震出大殿。顿时,所有人面色狂变。
尽管知道宗门的脾气是火爆,但从来不是个不懂分寸的人。大家实在搞不明白,眼前的局势已经无力回天,宗主打哪儿来的勇气,连这最后一丝希望都给掐灭。是谁给了他如此大的勇气,去面对东皇和儒门扬家。
“呵呵……敢威胁我?都不够格。不就是死么,死有何惧?”雷破天疯狂狞笑着,昂头看向众人:“宗门存亡之际,我明白你们心中的担忧和无力。现在只问一声,尔等可愿随我一战?”
“为剑祖尊严,宗门荣光……愿战……愿战……愿战!”大殿内声浪震天,生是天山的人,死为天山的魂。
此时此刻,没有太多的语言。所有的剑师、长老、法老同时激昂无比,一个个浑身颤抖,瞪得双眼通红。宗主断了最后一条退路,要是他真疯了,那我们就陪他一起疯吧。
“好……!”俩串泪珠从雷破天的眼下滚落,从出生到现在,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哭过了,也许在他的意识里自己就从没哭过。可是如今,他流着眼泪,却一脸痛快的大笑道:“宗门有汝等,我心甚安。要是出卖自己女儿的幸福换来苟且偷生,那我雷破天还不如死了干脆。”
他不给众人回话的机会,把仿佛受到惊吓,哽咽得不敢出声的童凌霜护在臂下,一脸狞笑的朝众人阴森道:“我没疯,也没傻……只能告诉你们,其实这一切我早料到了,所以才命你们以混元阵取代剑灵,想知道为什么吗?”
众人一楞,皆同时僵硬下去,连摇头都没有。因为他们相信,接下来宗主会给大家一个解释。
“呵呵……东皇,还杨家,真以为我怕了你们不成?来吧,来吧……来好好的干一场吧。也许我们会死,但他们也活不成。你们要问我底气从哪里来,我只能说,不是因为我雷破天不怕死。是因为定剑海还有一位再世的老爷子,当然,更重要的是那条狗!”
“老爷子……和一条狗?”众人齐齐瞪眼,这算什么解释?
说到老爷子,也许大家还能隐约想到一个人。尽管不知道他有多强,但好像他压根儿不会死一样。宗门的档案里,已经查不出他是哪一年来到天剑山的。可宗主说的那条狗是怎么回事?难道它能扛住三十万腾龙军?
当然,众人这样理解也是正常的,毕竟他们没见过俩百多米的庞然大物,那种东西已经不是军队能抗衡的了。
“呵呵……既然他们想玩,那就来吧……老爷子早就算准了,毕竟他要死了啊,能带这么多人一起下地狱,恐怕他早就饥渴难耐了……走!”雷破天大手一挥,牢牢护着自己的女儿,带着所有高层从大殿飞身而出。
方才渊非墨讲的很清楚,只要他前脚离开,后脚东皇的人马就会展开攻击。所以此刻,恐怕山下探路的杂鱼应该退了,正主要登场了。
众人走后,一道充满着死气的身影,依旧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,天宇绝哭了:“你还是这么天真,还是这么傻……我早把门老的秘密泄露给他们了,要不然幕苍翱怎么敢亲自来?破天,对不起……我保不住你们,我真的没有办法,我对不起你们,对不起四方长老和沧澜他们的死……我是个一厢情愿的无能废物啊!”
……就在渊非墨被轰出大殿的前一刻!
宗门的广场上——
众人同时看着从林中走出的老人,一瞬间,全部吓得失神当场,双腿发抖。
尽管不知道他是谁,更没看到他出手。可显而易见的是,玄修上人就是被此人一声震喝给吼下来的。是个傻子也应该知道,这个罗锅恐怕是个逆天般的存在。
“门爷爷……!”易凡扭头一看。
“门老……?”飞鸿等人一怔。
“师祖,师祖在上!”王大奎仿佛看到了神明一般,众人同时飞身而下,拥簇在门老的身边。
门老点点头,没和弟子们说话,拄着拐杖慢吞吞的走到玄修上人的身边:“呵呵……怎么不横了?看你这装扮,应该是道灵一脉隐修阁的吧?素闻隐修阁的人,都是道灵一脉的元老功臣,一个个实力高超。今日看来,也不过尔尔。怎么样?地上舒服吗?”他把刚才对方奚落飞鸿的话,原数奉还。
“前……前辈……!”玄修上人抬起脸,此刻摔得满脸都是鲜血,他本想开口求饶,对方传来的压力快把自己压死了。可一联想到背后的后台,还有五十里外的密密麻麻的军队,他不由底气又上来了。
“老前辈,是在下无礼狂妄了……但今日过来,只是……只是!”他话还未说完。
“轰隆……!”一道身影从天而降,如同一颗陨星般砸在了广场上,渊非墨当即断了好几根骨头。
瞬间,满场的人大惊,无论是前来起哄的俩千武者,还是易凡他们,一个个同时把目光看了过去。
不同的是,那些武者看到这一幕,刚刚收敛的嚣张气焰,又瞬间攀升上来了。他们知道,南海少冕和对方应该谈崩了。如此一来,没有那三十艏承载着百万大军的南海援军,定剑海这次真要玩完了。
“大师兄……?”众人一惊,怎么渊非墨从天上掉下来了。喊出的同时不由脸一尴尬,因为发现对方已经不是大师兄了,这是习惯性的喊出口的。
“非墨?”飞鸿连忙走过去把对方从地上搀起,结果刚一扶起来。
“滚……!”渊非墨抬手一掌打在了飞鸿胸口,虽然他受到雷破天震喝一击,但本身为问道一重的修为,突然出手之下,一掌把飞鸿打得吐血摔在了地上,别人根本没反应过来。
“你疯了?”易凡瞪眼大喝道。
“疯?哈哈哈……!”渊非墨真像个疯子般大笑起来,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易凡身边,单手提起对方的衣领,狰狞道:“我没疯……但你今天要死了,没人会再来救你。你死,姑姑也会死,凌霜也要跟着一起死,你们都选择***。如此不识好歹,那你们都***吧!”
他语无伦次,精神失常了一样猛然间震动真言决,霎时,汹涌的水箭从身体上四射而出。
虽然出手的很快很突然。但易凡立刻提纳元气挡下,毕竟他和其他人不同,一般的纳气,他不需要运行气海。
“咻咻咻!”易凡挣脱对方的手掌,至口中吐出一道囚字,虽然没能挡住所有攻击,身上的紫袍还被射穿几个小洞。但对方也受创不轻,所以没能给他造成什么本质上的伤害。
易凡能挡下渊非墨的突然攻击,其他人却不行,好在王大奎他们是躲在易凡的后背。
而那些前来起哄的武者却始料未及,刹那间,“噗嗤噗嗤”的被漫天水箭洞穿了一片。
大眼扫去,足足超过三百人惨死当场,这些家伙靠得太近,实力又弱,根本就像纸片一样,毫无半点挣扎的就被稀里糊涂的撂倒了。
顿时,全场大骇,一个个狂退狂躲,谁会想到堂堂的南海少冕会突然发疯,他在山顶究竟受到了什么打击。
门老眯着双眼,深吸一口气,闷不做声的看着。他早和雷破天布化了应对措施。看渊非墨的表现,他应该是遭到拒绝才会如此。
无论如何,宗门在危急关头,他算是出手相帮了。眼下做出抓狂的举动也可以理解,身为一代剑魔,无需与他计较!
“天剑山……定剑海……!”渊非墨指着山巅,疯子一样的凄厉大喊:“你算什么剑道祖地,算什么一代传说……剑宗天你还活着吗?你的徒子徒孙要完蛋了,你的宗门要完蛋了……刀狂已死,剑痴亦不复存在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“噗……!”他仰口呕出一道血泉,望向山巅的目光突然间变得温情起来,可也仅仅只是一刹那,随后渐渐狰狞。他想说话,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。他想再挽留,甚至恳求,得到的依然是那一句“滚”。
他承受了这么多,无非是想保护她,甚至可以为了她也去保护她的他。可是,所有人宁愿选择***,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。
一百万南海的将士万里迢迢而来,他们没有一句怨言就相信自己的少冕,甚至愿意为了我付出生命去战斗。可换来的是什么?只是一句“滚”。
渊非墨最后望了易凡一眼,像个痴呆患者一样对着他傻笑。你真不听话啊,我早让你走,你偏偏不回去。你出来是为了什么?就为了今天死在这里吗?
也许是爱屋及乌,自己一直把姑姑当真正的母亲看待,所以对易凡有从心底的想去关怀。
可每当看到他眉宇间那丝易天行的气质,渊非墨恨不得立刻将其斩杀。这种又想保护又想呵护的心理,折磨了他整整六年。
算了吧,都将会过去。也许对自己来讲,亲情,爱情永远都是奢望。只有武道,才是我永远的归属,因为强大的人没有痛苦,痛苦的人只会是弱者。
“哗!”一串水流升空,朝着南方而出,高空中滚滚响起渊非墨冷酷无情的话:“幕苍翱,幕翔天……这里是你们的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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